《风起尼罗河》第7章 良师益友哈列姆大人 免费试读
“啊!......啊!......聪明的胡安!忠诚的胡安!灵活的胡安!……你是法老的仆人,法老的眼睛,法老的舌头,法老的兄弟!......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法老的伟大思想,也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法老的伟大意志...啊!啊!胡安,胡安!你是人民的儿子,你是人民的眼睛……”
五音不全的男人吼着有节奏的铃鼓和笛子灌进耳朵,让徐立晶感觉更热。
他坐在两人抬的小肩裙上,一把遮阳伞用镀金细棍和厚麻布撑在头上。虽然防晒措施到位,但还是挡不住四面八方滚滚而来的热风。
他不停地摇着一把棕榈叶做的大蒲扇,觉得自己热得虚脱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已停止分泌汗水,却像烤箱里的肉。
这个家伙正被八个身材矮小、体格健壮的黑人押送着——他们虽然是黑人,没有任何种族的外貌,塌鼻子、厚嘴唇,但个个都有一副高鼻梁、目的深沉的高加索人面孔;他们都剃了光头,只在胯部围了一条粗布,双手各持一支长矛。这些倒霉蛋直接暴露在烈日下,大家都是一身汗;为了表示对“主人”的诚意,他们不得不扯着嗓子唱起了“赞美”胡安的圣歌——说实话,听到这首奇形怪状的歌徐立晶后,他们真想从肩膀上跳下来,死在某个地方。
在这支小队伍的前面,有一个由四个肤色略浅的孩子组成的小乐队——一个吹着类似笛子的管子,一个敲着腰鼓,另外两个随着音乐的节奏晃动着类似铃鼓的东西。
他们正沿着一条尘土飞扬的街道行进。
这里的地面铺着滚烫的沙子,白色的花朵在烈日下炫目;道路两旁种了几排棕榈树,但长得并不茂盛,稀疏的树冠也没有提供多少树荫。然而,就在这么小的树荫下,聚集了一大群人——肤色有黑有白,性别有男有女,个个看上去瘦弱营养不良;有的人戴头巾,大部分是光头;几乎所有的人都赤裸着上身,裤裆上只围着一块破布;他们看起来很累,或坐或站,或喝陶罐里的水,或嚼面包之类的东西...每个人都默默地、木然地看着这支路过的街上的小队伍。
那些人的目光使徐立晶一阵紧张。突然,滚滚而来的热风似乎不那么灼热了。
他发现,就在他们身后,大道两旁的高低砖胚房空无一人。透过黑洞洞的窗户和大门,依稀可以看到屋内简陋的家具和各种瓶瓶罐罐。
徐立晶我感到极度失望。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家里看到的宏伟、干净、洁白的阿玛纳城,一路上竟是如此尘土飞扬!就像直播里那些千娇百媚的网络名人,走出屏幕后都是一脸涂着硅胶的玻尿酸倒霉。
“殿下,殿下……”塔蒙满脸是汗,他追上了,向后退了一小步。“你快喝杯冷饮吧...今天出奇的热……”
她举起一个窄口、宽肚、尖底的瓶子,迅速递了上去:“...这是用井水泡的啤酒,殿下……”
徐立晶我赶紧接过来,灌了几口“粥”。清脆的酸味让敦神清气爽。
“告诉他们停止唱歌。诸神让我疯狂...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来吧。”这家伙擦了擦额头的汗,疲惫的说道。“休息一下,休息一下。热得我受不了。”
塔蒙转身对着吹笛子的孩子喊了几句,小分队转身走向最近的树荫。
一大群老人盘腿坐在树荫下,一个接一个,黝黑憔悴。很多人脸上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试图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有的人连裆布都没有。他们只是在干瘪的肚子上绑了一条脏绳子。
“滚,滚出去!”领头的那个大孩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用力朝树荫下的那个可怜的人挥去:“滚开!主人要在这里休息!”
随着刺耳的破空声,鞭子抽打在那群老人身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人群一片混乱。
老人们抱着头四处尖叫。人们不时在尘土中猛烈碰撞和践踏。很多可怜的人倒在地上打滚嚎叫,远处的行人吓得掉头就跑!
徐立晶我傻眼了。
“住手!”情急之下,他跳下肩膀大喊:“别他妈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居然是中文!
孩子立刻停止了鞭打,疑惑地回头看着他的主人。
主人好像生气了!
孩子们、轿子和几个黑卫兵,紧张起来,一下子跪倒在滚烫的沙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徐立晶突然觉得无比尴尬——好像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坏事,并没有其他人。
“别打那些可怜的人了,小涅托!”塔蒙款款走上前来,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殿下,我们在树下休息一下吧。”
孩子收起鞭子,立刻跑开了;女人眨眨眼,黑人恭敬地站了起来。
徐立晶乖乖地跟着女人慢慢走向树。
这个地方已经是一片狼藉,布满脚印的沙地上散落着许多撕破的亚麻布和绳子,甚至还有两双草鞋。他叹了口气,瘫倒在一块石头上,发现几个可怜的老人在远处看着自己。
徐立晶想了想,朝几个黑人挥了挥手。
“过来,伙计们,”他示意塔蒙递给自己一个装满啤酒的大尖瓶子。“你们所有人,都过来喝啤酒,大家。”
黑衣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过来喝!”徐立晶大声命令道。
他们不得不战战兢兢地一个个上前,羞涩地微笑着,鞠躬。
领头的家伙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底的瓶子,喝了一大口,然后不情愿地递给下一个人。
塔蒙站在徐立晶旁边,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但她一个字也没说。
四个孩子一起玩音乐,盯着黑衣人手中的底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徐立晶向他们招手道:“也来喝一杯吧。”“来解渴吧,孩子们!……塔门,还有啤酒吗?”
女孩点点头,转向不远处的一头驴。驴一直跟在队伍的最后,驮着四个一模一样的尖底瓶子和几个用亚麻布包裹的小包,据说是给已经入宫的殿下的“点心”。
随着一声喊,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坐到徐立晶面前。
“殿下,你真是个好人!”毫不留情地鞭打老人的老大高兴地夸赞道:“如果我妈知道我今天喝了殿下给的啤酒,她会高兴得发疯的!”
“我母亲和姐姐会一直祈祷,祝殿下长命百岁!”
……
孩子们都夸赞主人的大度和平易近人,徐立晶笑着听着,觉得很受用。
“小东西,你身体很好,”他捏了捏孩子黝黑结实的小胳膊。“你很有力气!我刚才看见你鞭打那些老人。你很熟练!”
“当然,殿下。”这个名叫“小涅托”的孩子使劲地鼓起他的小胸脯。“那些人都是一群牲畜。他们只有被鞭打才会听话……就像我爷爷在家里鞭打山羊和驴子一样。”
“牲畜?”徐立晶他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他们不是人吗?”
“那些可怜的人是陛下刚从南方招募来的奴隶,”塔蒙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把孩子推开。“去,呆在那里。”
“陛下正在西岸建造自己的陵墓,”她低声解释道。“它已经建成七年了...帝国正在动员世界各地的工人和奴隶,每半年轮换一次。”
徐立晶一片寂静。他突然想到,3500年前的老人是非常罕见的——繁重的体力劳动、恶劣的生活环境和粗糙的饮食,使得一个普通人能够平安度过40岁。但是他刚才明明看到了一大群老人。发生了什么事?
“南方来的奴隶?”他怀疑地问:“修墓的奴隶不都是壮丁吗?你怎么这么老了?”
塔蒙摇摇头,无奈地说:“殿下,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和努比亚的战争吧。”
“那些老人是上埃及总督刚派来的努比亚人。他们都是当地的老贵族……”她突然补充道。“小涅托说的是实话……在我们眼里,他们是牲口。等你老了,你就是老动物了。”
徐立晶尴尬的时刻。
“那么,他们……”他悄悄地用嘴唇向几个停下来在大树下聊天的黑人轿夫和卫兵做了个手势。
"...都是努比亚人,”塔蒙眨了眨眼。“注意,殿下,他们是牲口!你千万不要把他们当人看。你是一个埃及人,一个埃及贵族!殿下,注意你的身份!……"
徐立晶正要说什么,塔蒙突然捂住了嘴。
“殿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她急切地解释道。“自从你的‘卡’(灵魂)回归之后,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你对我和你的女儿们都很好...然而,在你的宫殿之外,你无尽的仁慈会杀死你!……"
徐立晶惊讶地看着塔门。
女孩满脸是汗,勇敢地看着自己。
她用一串辫子编成的假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眼角的黑色眼线也变得糊状,露出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10岁。
这就是二十出头的姑娘!
徐立晶突然意识到她是对的。等级,等级,严格的等级,等级。
在未来的岁月里,我们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这一点——忽视或无视等级和秩序,将导致这个时代的自杀。
“起来!”突然他站起来,对着黑人喊道:“起来,我们走!”
塔蒙悄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起来,起来,起来!”
几个黑人和放音乐的孩子跑上跑下,徐立晶跳上跳下的小肩膀,小队伍又出发了。
正在这时,街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鼓声。当人们回头看时,他们发现一支军队正沿着街道走来!
飞扬的尘土中,一大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滚滚而来,排成三列,人数大约在200人左右。
人越来越近了。所有这些人都戴着-徐立晶激动地看着-吉萨高原上世界闻名的狮身人面像戴的狮子头巾。每个人额头上都有一条眼镜蛇形状的金色发带,脖子上戴着五颜六色的金属项圈。
他们赤裸的上身在烈日下汗流浃背,肤色呈现出健康的暗红色。他们只穿了一条金色的百褶裙,下身是一条点缀着金属尖刺的黑带,胯部前挂着一张三角形的皮,皮上用金线勾勒出一个巨大的鹰头。
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带腰带的凉鞋,按照鼓点的节奏整齐地在地上践踏,激起大面积的沙尘;他们的右手都握着又粗又长的长矛,腰间挂着一把小号的牛角形砍刀。剑鞘似乎镀了金,与锋利的矛尖一起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
多贵的队伍啊!徐立晶差点喊出来了。
嘣!砰,砰!
在嘹亮的鼓声中,一名戴着由木头和芦苇叶制成的鹰盔的士兵骄傲地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高举着一面旗帜。旗帜用鲜红的颜料描绘了国王的神圣名字——荷鲁斯、金荷鲁斯、两位女士和国王...我周围的鼓手也戴着同样沉重的头盔。随着队伍两侧军官的号声有节奏地打起腰鼓,节奏分明的鼓声惊天动地。
“万岁,荷鲁斯!”一个高个子军官拍着胸脯大声喊道:“国王万岁!女王万岁!”
“万岁!万岁!”
队伍中的士兵也扯开喉咙整齐地喊叫起来。
徐立晶我已经提前躲到了一棵树的树荫下,和一大群衣衫褴褛的黑人一起,默默的看着这支军队胜利的开过。
“‘金荷鲁斯’军队!”塔蒙由衷地赞叹道:“殿下,这是陛下的亲卫队和皇宫卫队……看,帝国最伟大的军队!”
徐立晶默默点头——每个人都有凉鞋,每个人都穿金戴银,每个人的头带和腕带都是镀金的...只有“金荷鲁斯军”这样的“禁军”才有这样的待遇,这样的作风,这样的豪气!
他不禁想到,法老王陛下的儿子,神圣的图坦卡蒙王子,和他的亲妹妹,至高无上的努布西奥公主,正在为这样一支金光闪闪的军队而战...
这个家伙突然意识到,他刚刚在这个烈日下的巨大城市里走了半天,他遇到的要么是一个赤裸的奴隶,要么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雄师...
那么,人到底在哪里?
繁华的街道在哪里?那些做小生意的,吃喝玩乐的,闲逛的,唱歌跳舞的,聊天的,放屁看热闹的,小偷小摸的……老婆过着普通生活的人在哪里?
这个时代没有人了吗?只有奴隶,贵族和士兵?
他弯下腰靠近塔门的耳朵,说出了他的困惑。
“这是伟大的资本,”女孩的眼中突然露出了一丝恐惧。“它...它一直处于戒严状态!它只属于军队,它……它完全受军队控制!”
“啊...戒严!陛下是否在军队控制之下?”徐立晶震惊之余,他问:“皇室和贵族都是军队控制的吗?陛下不是“金荷鲁斯军”的将军吗?”
“没有...不……”塔蒙惊慌地摇摇头。“殿下,不要问我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徐立晶失望地坐直身子,望着“黄金荷鲁斯军”激起的巨大烟尘,陷入了沉思。
……
一天开始的9点。
如果换算成现代时间,应该在下午1点到3点之间。
埃及人一般将一天分为“昼”和“夜”盘,每盘12点;顺便提一下,他们还把一年分为两个季节——“雨季”和“旱季”。快到十一月了,是“旱季”的开始。
虽然早晚的风带来了一些凉意,但正午的太阳仍然炙烤着大地。
神圣的帝国首都阿玛纳在北部、东部和南部被群山环绕,西部是河流。如此恶劣的地形阻挡了来自北方的风,使得城市上空的热气团更加无法散去,继续折磨着城市中的人们——无论是国王陛下、贵族、将军、牧师,还是大量的奴隶,都在忍受着这种极度的酷热。
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几千年来年复一年的忍受着这种折磨。
就在这时,巨大的“水钟”叮当响了九下。
这是一台由青铜制成的巨大机器,由精致复杂的杠杆和齿轮组成。它巧妙地利用水产生的重力,对时间进行精确的流量控制。水来自城南山里的清泉。
水中位于阿玛纳最大的“埃特通”广场,也是整个首都的中心。宏伟的大宫殿位于圆形广场的东部。两排又长又高的柱子从南到北环绕着整个广场,像一把巨大的老虎钳将广场团团围住。
一条巨石铺成的道路从广场开始,向正西延伸,到达尼罗河,在那里有一个神圣的“佩皮”码头与之相连。
然而,只有当帝国的显要人物乘船沿尼罗河而来时,那个码头才会开放。总的来说,整个首都的生活必需品几乎都是由南部的“科提科蒂”码头供应的——从那个码头出来的无数条道路就像是由无数毛细血管组成的网,深深扎进了巨大城市的每一寸。
米黄色的宫殿——带有徐立晶充满恶意攻击性的字眼,看起来像一个大棺材——拥有古代石头建筑的所有典型特征:厚重结实,像一个巨大的天然石头切口,但底部有几个黑暗的窗户和门道。
这是人类在文明初期无法掌握轻型大型承重结构建造的情况下,所能想到的最安全、最简单的建造方法:利用自然界中最坚固的结构——巨石——进行简单的逐层堆砌。
柱廊是埃及人的独创,也是后世西方文明所有建筑特征的起源。
在大批奴隶的辛勤劳作下,巨石被精心打磨成粗大的圆柱形,然后整齐划一地竖立起来,柱顶托着一根长长的巨型长石,连成一条宏伟的石柱走廊。
柱子似乎有着明确的宗教含义——将空间切片分为“天”和“地”:大地用无数根柱子撑起天空,而天空则通过整齐的细线将自己与大地连接起来。
大皇宫被几根这样的柱子围着,说明它就在“天”和“地”结合的地方——这是陛下“神性”最响亮、最清晰的宣示。
在柱子下面,每根粗大的石柱下面,都有巨大的埃及神的石像——艾顿、拉、荷鲁斯、阿努比斯、塔芙努特女神、透特...甚至与卡纳克神庙和卢克索这两个历史悠久的城市相比。
徐立晶已经从刚刚进入这个时代的震惊和恐慌中冷静下来。他像一个真正的宰相儿子一样,眯着眼睛在树荫下休息,似乎很鄙视那些石像。
这些高大的石像——男人的、女人的、猎鹰头的、狼头的、公羊的、公牛的...——都是如此打磨,以至于他们拿着自己的乐器或武器,表情肃穆地看着前方,仿佛根本不在乎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是帝国真正的中心...至少伟大的国王阿赫那吞法老是这么认为的,他用了一生的时间来实践这一点。
就在这时,大皇宫里响起了长长的喇叭声。
很快,一队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的队伍出现在广场的西南角。队里每个人都高举一面巨大的红鹰旗,迈着整齐的步伐绕场一周。
“呼——呼!呼呼!”他们行进时有节奏地喊叫。
不一会儿,一大群身穿红色围裙、手持长矛的裸体士兵从大皇宫正门涌出。他们在鼓点的鼓动下跑到广场上的每一个岗哨,跑到柱子下,跑到雕像旁,拿着长矛站着。
一个穿着凉鞋,戴着金色眼镜蛇头饰的高个军官,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站在广场中央的水钟下,扯着嗓子大声吼着——
“艾顿的儿子,
阿图恩所闪耀的,
调谐器满意什么,
阿通如此信任的东西,
两位女士的荣耀,
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
从海洋到海洋,
埃及上下之主,
万王之王,
亚洲的保护者,
努比亚的征服者,
神圣伟大的国王阿那通已经醒来了!
忠诚的人,
去见你的国王吧!
去见你的国王吧!"
巨大的“额特屯”广场顿时沸腾起来。
这里至少聚集了数千人,大多是帝国各地的达官贵人——很多人是沿着尼罗河乘船来到这里的,甚至偏远地区的总督和督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做到这一点。
男人不像劣等人那样赤裸裸。这些正派的人似乎不在乎天气的炎热。每个人都穿着白色亚麻上衣,领口和胸部绣有复杂的图案。他们的腰间围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腰带;另一方面,下半身覆盖着精致的布裙——人们的地位和等级是通过其上的花纹和褶皱来体现的。
随行的妇女戴着五颜六色的漂亮头巾,带着金色的发带;几乎每个女人都画着浓妆,穿着薄薄的吊带裙,胸前、腰上、裙边都有错综复杂的饰物或流苏——这就是帝国所谓的“贵妇”。
无论男女,大家都在拼命地摇着一把用野鸟羽毛做成的大扇子,抗击广场上滚滚而来的热浪。
人们笑着从柱廊和石像的阴影中走出来——那里已经挤满了来自帝国各地的轿子、轿子、骆驼等交通工具。女仆和随从们小步后退,迅速跟上主人,为她们撑起一把小遮阳伞,递给她们清凉的饮料解渴...
一时间,巨大的广场上人声鼎沸,陛下神圣的谒见就要开始了!
徐立晶起身开始焦急的四处张望。
这家伙躲在一个巨大的“阿努比斯”神像下躲避烈日。“阿努比斯”是一尊狼头石像,手持皮鞭,两只巨大而空洞的眼睛漠然地盯着东方。石像应该是刚做出来的,腿上有巨大的象形文字,笔画中有很多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石屑。
这个脸上不太好惹的神,是看守地狱大门的冥界之神。徐立晶站在这样的神下面,可能会觉得阴风阵阵,但他肯定会很乐意迎接这样一股清凉的“阴风”,因为这家伙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几乎要冒烟了!
该死的!
随行的驴驮着的美味啤酒没了——他真后悔自己无端的慷慨。他为什么要把那些珍贵的清凉饮料奖励给玩音乐的孩子、坐轿子的黑人等下层社会的人!
塔蒙早已戴上头巾,用一层绣着金线的宝蓝色亚麻布蒙住了脸,只露出两只漂亮的眼睛。
一瞬间变得珠光宝气的嫔妃,也会随主子入宫。
徐立晶我对这个女孩的身份有点惊讶——姑且说她是个女奴吧。她似乎掌管主人身边的一切,甚至有资格陪主人参加重要的社交活动;说自己是女主,却总是处处表现出极大的谦卑、温顺和刻薄,声称自己的人生目标只是主人的“妾”的位置...
这是什么样的女人?好像是姐妹,女主人,管家,女奴的混合体?
徐立晶默默咧嘴一笑,准备随大流进去。
“请等一下,”塔蒙突然轻轻抓住他的胳膊。“殿下,您一定是他介绍的。”
“谁?”这家伙不满地环顾四周。“你只是阻止我移动。你必须在这里等人…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好热啊!”
女孩的口罩已经被汗水浸湿,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显然很焦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袍的胖子带着两个随从跑了过来。
他们浑身是汗,那个上了年纪的胖子的脸在灼热的高温下变成了红褐色。
“啊!大人!...... "胖子喘着粗气,像个球一样滚到了徐立晶面前,熟练地深深弯下腰,“我迟到了,该死!因为我刚刚见到了尊敬的“弓箭”州州长,并和他进行了一次随意的聊天...殿下!”
徐立晶吃惊地后退一步,迅速上下打量着那个人。
那是一个胖子,身高一米六左右,年龄在五十岁左右,脑袋亮亮的,满脸皱纹,肚子很大,胳膊腿很细。
好家伙!徐立晶偷偷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老人只有一只眼睛!另一个眼窝空得整个胖脸看起来狰狞可怖!
胖子一看徐立晶,没反应。不知怎的,他挠了挠发亮的头皮,小声对塔蒙说:“殿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殿下!这是你的大管家,你父亲的忠实朋友,你的导师兼朋友,哈勒姆勋爵,”女孩对着徐立晶的耳朵低声解释道。"哈勒姆大人刚从底比斯赶来……他会带你去见陛下。"
"今天早上我已经派人向他报告了你的事情."她小声补充道。
徐立晶突然他觉得有点不开心——他觉得自己被人监视和控制了。
“殿下,殿下?”胖老头哈林小心地摇着他的胳膊。“你还记得我吗?”
这家伙瞬间就恢复正常了。
“我记不清了,”他努力装出一副灿烂的笑容。“今天,一切都靠你了,老师。”
“老师?”胖老头怀疑地咕哝着,遗憾地摇了摇头。“你叫我老师?唉.....‘卡’(灵魂)的分离和回归的确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胡安家族近200年来从未发生过……”
“那么,殿下的一切都拜托你了,”塔蒙认真地说。“这种事情发生在这个时候,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圣王陛下发现异常,我们都会……”
女孩吓得脸都白了!
“没关系,”哈林自信地挥挥手。“陛下今天不会出战。是图坦卡蒙王子殿下结束了他的听众并代表他演讲。”
“王子?”塔蒙吃了一惊。“他不是在底比斯吗?”
“不,他来了。我要和他同舟共济。”哈林立刻拉了拉徐立晶的胳膊。“来吧,殿下,时间很紧迫。我来告诉你一些入宫的要点...快,还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