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大帝》第13章 悲凉的心声 免费试读
已经是建平四年的深秋了。
夜色中的石敏大宅依然如往常一样宏大，院中摘下的灯笼泛着淡淡的红光，映出四周的轮廓。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四个秦冰的追随者醉醺醺地石敏走了进来。
石敏三天前他从战场上回来了，毫无疑问，他又凯旋而归了。像往常一样，皇宫里是一场盛大的庆祝盛宴。石敏，功勋卓著，自然是庆功宴上的头牌。每个人身边都是捧着月亮的星星，每次都会喝醉。这次也不例外。
春天来到秋来，花开花落。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石敏经历了几十场战争。平阳之战后，他东征鲜卑，北征边沁，西征羌族，并在大赵国周围逐一击败了这些强大的对手。
西平堡之战，石敏领兵五万，在沙岭脚下与鲜卑激战。这里是鲜卑崛起的地方，也是连接鲜卑腹地与大昭国边境的关键之地。他们已经在这里努力工作了很多年。鲜卑和大昭王爆发冲突时，都把这里作为军队前进和补给的重要基地。石敏领兵绕过长城，穿越千里大漠，一举击溃鲜卑主力，将帝国版图向北推进数百里。在获得广阔肥沃平原的同时，也为双方建立了更广阔的缓冲区。
岱山之战，石敏和石分兵前后夹击。石敏率领5万主力进攻边沁要塞岱山。趁着夜色，石敏率领主力渡过文水，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边沁身后。在石弘的积极牵制下，石敏率领精锐主力夜袭边沁大营，一举击溃十万边防军。从那时起，赵达就牢牢控制了岱山。有了岱山的天然屏障，边沁再也不敢随意骚扰大钊了。
凉州之战，石敏第一次率军攻占了坚固的城池。凉州是大昭西边与羌族交界的要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凉州城的城墙经过几代人的加高加固，几乎坚不可摧。石敏命令人连夜挖地道进城，从里面攻破城门，为全军突击开路。石敏率军入城，与羌人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最终将羌人赶出凉州城，占领了这一战略要地。
铁铉，乌桓，丁玲等弱小部落，就更不用说石敏了。往往军队走到哪里，敌人就战无不胜。
石敏最后成为了羯族的战神。
千军万马避白袍。
人们终于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袍，骑着白马，手持银枪的神一样的人物。他和战神非常相似。
虽然石敏是汉人，但杰兵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战神。只要在石敏的带领下，他们总是豪情万丈，充满必胜的信念，不惧任何敌人。
但是，那个忠诚赤子，贪玩的男孩，再也回不来了。
夜已经很深了，北国深秋的寒风有着深刻的凉意。李因没有睡觉。每次这个时候，她都必须等待石敏的归来。她宁愿拿着红烛静静地等待。只有当她听到熟悉的开门声和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才会放下，空虚的心才会得到支撑。
“酒，给我酒，我要喝！”石敏愤怒地咆哮着。
每个人都摇摇晃晃地跟着他进来。
“再这样喝。”李迎了上去，低声抱怨着心疼。
“给我酒，给我酒……”
伴随着石敏一路的胡言乱语，李因等人把他扶进了屋子。
李因小心翼翼地侍候着，躺下来，人们就撤退了。
微弱的灯光照在房间里，一切都是昏暗模糊的。房间里只剩下石敏和李的声音。李因坐在床边，凝视着那张年轻的脸。火在微微跳动，仿佛石敏的脸上泛出情绪。
年轻的脸庞依旧清秀，但声音却勾起了之前无忧无虑的样子，现在的脸更加刚毅甚至略显沧桑。
李因不禁暗暗感到难过。
石敏没睡着。他不停地喘着粗气，不时地嘟囔着。
李因用力把他扶起来，喂了他几口热水。
石敏迎面摔倒。
”李的声音！哼！”石敏狂吼一声“我要喝酒！想喝！”
“少爷，别喝了，喝多了会伤身体的。”李低声劝解，她感到一阵心痛。
“我，我没醉，我想喝。”石敏举起的手无力地放下。
每次都是这样。我每次都喝醉。事后李因总会劝他，有时候石敏他会后悔。不过，无一例外，下次还是会喝醉。
Littles一点一点感受石敏的变化。过去，当他凯旋而归时，他总是兴奋地向李因讲述战场上的故事以及他是如何勇敢地打败敌人的。李因并不喜欢与战场有关的一切，但她每次都聚精会神地听。每次她对石敏表现出由衷的钦佩和仰慕，总是让石敏很激动。即使他在竞选中遇到不愉快甚至痛苦的事情，他也会向李因吐露心声，尽情发泄自己的不满，而聪明体贴的李因总能温柔地安抚他不安的心。
而且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石敏变得越来越沉默。他一直不愿意告诉她自己遇到的一切，甚至不愿意向任何人提及自己为之奋斗的一切。以前他是喝醉了，但更多时候是带着胜利的喜悦和战场上的兄弟们喝酒。而渐渐的，这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种通过醉酒来逃避现实的无奈。
沉默的改变也许是男人的成长，却让心爱的女人黯然神伤。
李因盯着石敏，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额头，轻轻捋他的头发。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他又变回了以前的大男孩，需要他口中的“老姐”细心照顾。
“少爷，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醒过来。”李低声安慰道。
“不，李因，我觉得不舒服！”石敏突然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在昏暗的灯光下，李因伤心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水。
李的心在抽搐。
石敏摸索着抓住曲调的手。
“我很难受，”石敏流着泪说。“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李因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看到石敏眼泪的。也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他们都是孩子，也曾在欢笑和打闹中见过石敏哭泣，但那是多么遥远的事。
过去的时间永远无法回头；失去的纯真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因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少爷，如果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我愿意听。我一直愿意倾听。”李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我感到内疚。”石敏语气沉重。
“少爷，这不能怪你。你只是为你的国家而战。”
“不能怪我，战场上，总是有伤亡的。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我从来没有胆怯过，在战场上面对杀戮我也不觉得遗憾。”
“可是，李的声音，你是知道的。比起战场上的杀戮，更残酷的是对无辜者的杀戮。我觉得真的很血腥。”石敏声音带着醉意，气喘吁吁。
“我们屠杀了城市，摧毁了城镇。那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在疯狂的屠杀下，血流成河。我见过母亲在绝望中保护自己的孩子，在明知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依然死死抱住自己的骨肉。她知道他们在劫难逃。那种绝望，那种尖叫深入骨髓，让人不寒而栗。至今，这悲伤的叫声还在我耳边回响，让我坐立不安。”
李因低下头，默默地擦着眼泪。
“这样的场景太多了，我都不敢回忆。所以我只能拼命喝酒来忘记那些场景，可是越喝越觉得好像模模糊糊的。过去，我凯旋而归。我很兴奋，我愿意和别人一起喝酒。但现在，我只想喝醉，只想喝醉。”
石敏含着泪，悲伤地诉说着。
“我为赵国的安危而战，我不想滥杀无辜。但是，有人说他们都是未来的敌人，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武装起来对付我们。为了赵国的安全，他们应该被消灭。我阻止不了他们。我甚至看到一群群的人被活活烧死和活埋。更多的人对这个场景有狂热的偏好，我更像是一个例外的少数。”
“还有，”石敏停顿了一下，好像不愿意说下去。
“还有，几乎每次都能在敌人身上找到两条腿的羊，找到磨坊村。我看到到处都是血海和尸骨。在那个地方，人真的是被当牛羊宰了。面对那一幕，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他们是我们这样的人，还是真的牛羊。在那里，人们被屠杀并被有效地加工成士兵的口粮。不知有多少汉族妇女成了这胡人山珍海味的一部分。”
李因突然大哭起来，不停地抽泣。
“更可悲的是，每一次胜利后，我们大召的士兵都要高高兴兴地享用缴获的粮食。我无法阻止，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们的食人盛宴。”
李因伤心地哭了。
“李，也许你说得对。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中国人的血液。这一切我都接受不了。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对同一个家庭的悲惨命运也有着天然的同情和深深的悲哀。”
“我总觉得，这是一个人吗？人们怎么能这样做呢？这有什么不好？李因，我真的很困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敏她眼里含着泪水，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说话。
李因想象着战场上勇敢无敌的英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般的男人。原来是同一个人。此刻，他是那么的无助和无奈。
“少主，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们处在这样的时代。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每个人都只能在这样的时代找到自己的位置。可惜我们都成了现在的角色，尤其是你，命运残酷，做着你不能承受的事情。”
“少主，我感觉到你的变化了。你不知道我看着你改变有多难。从过去你凯旋后的欣快，到现在的沉寂，我的心几乎在滴血。经常怀念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我常常想，你可以再叫我一声‘老姐’，但这些都过去了。也许这些都是我们注定要经历的。”
“这是历史转折的潮流，注定是一个动荡的时代，我们只能被这种潮流所推动。也许有一天世界会安定下来，但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赶上。我们只能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
李因握着石敏的手，缓缓诉说。
“现在赵国几乎统一了北方土地，各大民族已经不是什么大威胁了。我们只能希望伟大的赵国的和平世界早点到来，到时候可能会更好。”
李轻声安慰，声音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定。
“是的，也许吧，”石敏叹息道。“现在对胡人没有威胁，但是赵打败胡人之后，会不会指向汉人？也许该轮到乞讨大军了。”
石敏叹了口气说。
李因的心一沉，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他握紧了石敏的手。
她没想到，当赵统一北方，逐渐消灭各种势力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面对石敏的痛苦和无奈，她实在不忍心再和他谈这件事。
但是，人不能永远回避无法回避的问题。
“那一天，也许我们要勇敢面对。”李因擦去眼泪，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是汉族人，但我是由任杰带大的，他待我如父子。我常常幻想胡汉也许会停止仇恨，那么也许世界就会太平。”
李因松开了石敏的手，擦去了他的眼泪。
“对你来说也许是，对两个种族来说也许不是。如果那一天到来，可能就是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刻。”李止住了哭泣，平静而缓慢地说:“两个民族的斗争是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使是明智的神武，像今天的皇帝，也做不到，因为这是这个时代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与滚滚的历史车轮相比，个人是多么的渺小。也许到那时，我们能做的只有自己的选择了。”
“是啊，也许你真的要做出选择了，”石敏长长地叹了口气。“生活，你为什么如此无助？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我很想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秋虫的鸣叫声传来。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伟大的赵国将会征服四面八方，大海将会稳定，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杀戮。”李因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安慰着，但这样的安慰是如此苍白而空洞。
“是的，也许以后不会再有杀戮，一切都会安定下来。”石敏若有所思地附和。
两人低声安慰着对方，但这些安慰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苍白空洞，飘然的声音连自己都不相信。但他们还是只能这样互相安慰。
“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李因又摸了摸石敏的额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
石敏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