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第二章 免费试读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山鬼在我的床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丽，水灵润泽，又黑又长的眼皮动起来像滴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看着我就像现在这样。
记得那年我十一岁的时候，白阿姨给我带了很多东西，陪着我和妈妈去湖划船。黄昏时分，白怡送我们回尹家，正要走。我没有遵守，就趁我妈不注意偷偷跟了上去。没想到，我迷失了方向，不得不往前走。不知怎的，我到达了双启山脚下，但当时我不知道它的名字。然后我看到了山鬼，他正站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榕树下。一身深色长袍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脸色极其苍白，但他那双灵动的眼睛却像夜晚的灯光一样明亮，太美了。
我问他:“你见过穿紫色衣服的女人吗？”
"一个人类小女孩怎么能指望一个山鬼来回答你的问题呢？"
“山鬼？山鬼的眼睛和你的一样漂亮吗？”
“呵呵...时间不早了，双启山晚上会有东西躲着太阳。让我带你回家吧。”
“但我在找人！”
“回家吧，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回家，你今晚就不能回家。”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送你回去。”
“你为什么不送我回去？”
我听到他微微叹息，然后走出大榕树，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回走。我还记得他的手有多冷。他说鬼魂的手是冷的，包括他们的心…
后来发现双启山离尹福不远，就经常上山找他。起初，他不太高兴，但过了很长时间，他变得随和了。他从未告诉我他的名字。他说名字只是给人才起的，他不需要也不喜欢。
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小木屋里，有时候还会到处采花采果自己酿酒，或者蹲在门前喂那些老是蹭食物的山雀。现在我想来。从那一年开始，他送我回家一次，这次只是第二次。
“你看这张脸已经六年了。怎么还没看够？”
“你的脸有什么好看的？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的眼睛还是那么美？比我妈和白阿姨强！”
“鬼的眼睛有什么好？”然后他聚了聚眼睛，起身走到桌前，拿来了煎药。
“吃药”
“你是怎么救我的？”我看着他，问道
“你不会想知道鬼是怎么救人的。”他虽然没有抬头，只是用木匙轻轻搅动着碗中的深色药汁，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我知道他每次心情都很不好，所以也没说什么。
他木匙轻轻地把我送到唇边，然后淡淡地说:“别吐出来。”
直到喝了一勺，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真的很苦。当他拿来第二勺的时候，我冲他眨了眨眼，问:“我吐出来会怎么样？”
“吐一口，多喝一碗”然后不等我说话就把药放进嘴里。
没怎么回应，只是勉强张嘴差点吐出来。
“喝太多药不好”我看着他振振的样子。
“那就只喝一碗，以后吐多少喝多少。”他没有看我。他只是舀了另一勺喂给我。他的声音仍然很冷。
我强忍着不喝，回答说:“不喝怎么办？”
“把你击倒，然后倒下去。”他每次说一句话，就喂一勺。他一刻也没有停下来。我甚至不知道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在学校就像一个绅士。他总是轻笑一声说:“这次背不好，就不吃午饭了。如果你吃得太多，你就不能背诵它……”
“还要多少？”
“半碗”
“喝完了能喝吗？”
“没有”
“为什么？”
“伤病员不应该喝酒。世界上有哪个女孩像你一样爱喝酒？”
“难怪你不做好酒我也不会一直贪心。”
“我没让你喝。”
“但你没说不准我喝酒。”
“如果我今天说呢？”
“说出来，我就不管了，除非你别再酿酒了。”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我。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说话的时候总是叹气。人不笑十年吗？皱眉或叹气往往会让人容易变老，但认为山鬼不是人类也没什么。六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样子，但我已经长大了很多，看在妈妈的份上，我已经太老了。我妈总说所有的女生都在等结婚…
“还要多少”
“不多”
“哦，你以后想喝多少？”
“身体好了就不用再喝了。”
“我什么时候能康复？”
“当你不用吃药的时候”
“山鬼……”
“什么事？”
“我想喝酒”
“没有”
“为什么？”
“药吃完了还想喝吗？”他一手抓着空碗，一手拿起帕子给我擦嘴。他淡淡地看着我，问道:“一双眼睛还是原来的水杨。”
“不要！我要睡觉了！走开！”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闭上眼睛不理他。我的耳朵里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有竹椅的轻微声音和我起床时衣服的沙沙声，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罗亚的门被轻轻盖住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头上的灰色床架，上面落了很多灰尘和死虫死蚁。风轻轻拂过鬓角。我认为窗户应该打开。山里的风总是那么凉爽潮湿，总是带着三分雨。当我的心灵安静时，我也能安静地听到它。屋外树林里的鸟兽们是那么的欢快，真的是一个个在尖叫。不知道那只山雀还在不在外面，是不是又蹭到了淠谷，好懒的山雀…
温柔的风吹得很舒服，耳边传来的山川树木的声音也没有很痛。我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真的睡着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外面的鸟儿像波浪一样尖叫着。我睁开眼睛，往房间里看，但没有看到其他人。小木桌子上只有一碗药汁在冒烟。
啊，有人轻轻推门进屋，脚步走近了。
“醒了就吃药，然后吃这碗粥。”
“又喝酒了？你不是早上才喝的吗？”
“那是昨天早上，”他说。他从桌子上拿起青瓷碗，慢慢地坐在沙发上。
“啊？是第二天中午吗？”我看着他，问等一会儿。
“是的”他淡淡的回答，然后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我嘴边。
“你不陷害我吗？”话虽如此，我还是张着嘴喝。
“我为什么要骗你？就算不用吃药，一天三双。”
“可是我昨天漏了两双，你却要我今天补上？”
“你想要这个吗？”
“没有！”我马上小声跟他说，然后我就想到以后可以虚情假意的睡着，这样就不用吃药了。
“但是如果你不想吃，你可以睡三天。我永远不会打电话给你。”
“呃...吃药后可以吃烤山雀吗？只有外面的那个？”
“没有”
“为什么？”
“伤病员不应吃肉”
“山鬼……”
“什么事？”
“你死前是个医生，对吗？”
“没有”
“那是干什么用的？”
“你不会想知道鬼的前世。”
“如果我想知道呢？”我睁大眼睛盯着他，以示真诚。
他喂到我嘴唇上的木匙有一种难以察觉的轻微颤动，一丝药汁迅速从我的嘴唇上滴下。他立马放下木匙，拿起枕席给我擦了擦，然后回复说刚开始看着无所谓，给我吃药，格外小心。
“你以前没那么好奇。”
的确，以前他只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的时候，我真的停止了追问，却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回应。
“有区别吗？”
“没有”
“那就快说！”
山鬼愣了一下，木匙在碗里搅拌了很久，然后抬头看着我，平静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