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烛光,狱卒打开了锁着的箱子,里面装着几本被认为是禁书的书。最上面的一本叫做《威卡教和宗教信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翻开了书的封面,裁得整整齐齐的复合纸板翻过来还是一股油墨味。
这是一种异常好闻的味道,和监狱里的酸味完全相反。
“当生活无望时,人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到外在的东西上,渴望更大的‘存在’的救赎,比如‘巫术’和宗教。信仰的纯真进一步增加了两者的傲慢,更容易认为他们‘高高在上’,在高度发达的愚昧思想基础上建立政教合一的宗教王国。”狱卒很少考虑自己的处境,仿佛在自己的王国里。
最底层的宗教分子拥有比最高贵的贵族更高的权力,国王似乎只是宗教的附庸,是一个有自我意识,受人操纵的傀儡。这本书的序言逐渐唤醒了他的自我意识。
“而本应淹没在时间长河中的腐肉又复活了,占据了社会的统治地位,然后剥削人民。也多少有些惊艳,惊艳于民众的无知与悲凉,更惊艳于其幕后推手的恐怖。”
是的,除了腐肉还有什么?狱卒以为自己年轻的时候还能接受和贵族一样的教育。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所有的古籍都向人们开放。在那些尘封的书中,他看到了一个只存在于过去的王国,“那田”,一个无比清明,人人平等的王国。
历史在倒退吗?狱卒问自己。
“喂,147,你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呢?”另一个狱卒显然发现了他的异常,粗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名叫147号的狱卒显然不想回应。在这个监狱里,名字已经不重要了,狱卒和狱卒只有区别,只是位数而已。
匆匆合上书,丢在一旁的余烬里。这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翻骨灰。这违反了宗教规定。
他又一次从盒子里拿出一本新书。大部分被撕掉了,很多地方被墨水污染了。读了很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些段落来读。
“抛弃人性去追求虚无的神性还是苦行僧。欲望是可耻的,以至于它不能存在于头脑中。这种对人性的污名化,让大家谈‘欲’色变,回避自己的内心。”
这无疑是正确的。在宗教的约束下,欲望似乎正在离开人们,老百姓变成了下层阶级。结婚的权利被剥夺,只能寄希望于宗教,依靠出卖信仰来获得阶级跃升和繁衍的权利。
17号的这些人是幸运的。他们年轻时有家庭,成年后有爱情。现在的社会教养让亲情变弱,老与死不相往来已经成为常态。甚至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祈祷的时候还虚伪的感谢上帝赐予他们生命。
可笑。
“禁欲主义无疑是对下层阶级最好的约束,它在实践中的执行力甚至大于法律,因为人们一旦把这种枯燥的生活当成自己的第二人生,就会产生依赖性,无法戒掉。再说自然,血统论的变异,把人的未来绑在可笑的血统上,否定人的特殊性,鼓吹未来的必然性。傻瓜一辈子只能是傻瓜...不要脸,我不能细说。”
“147号!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背着上帝干这种亵渎神明的事,你的职业生涯就完了。”先前张嘴的狱卒突然站了起来,烛光摇曳,险些熄灭。
17号的脸色很难看。在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在被144号质问的时候这么愤怒过,他一把抓住144号的衣领。“闭嘴,杂碎,别拿那个虚无的神来威胁我,不然先结束自己职业生涯的就是你。”然后他因为缺氧掐住了144号的脖子。14号的脸变成了青紫色,然后他意识到147号所说的是结束他职业生涯的方式——死亡。
比144号高半头的147号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这个混蛋,然后在他的怒气消散后将他摔倒在地,“滚出去”然后一脚踢在了他的腰部。
疼痛之下,144号爬了起来,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仇恨。他默默地缩回了自己的位置,在黑暗中盯着14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