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你只剩下八个月的时间,你会想办法活下去吗?
时间:2012年4月19日
谷雨的节气,回应古人的话,意思是“雨过百谷”,北方地区的降雨量也明显增多。在春雨的精心浇灌下,桃花芬芳,红如海。但是,在司以纯眼里,这是一个很讨厌的季节。在这个节气之前,他甚至有一种“人在人间,尘埃未破,春花秋叶落,情伤犹在”的伤感。雨天几乎是他最讨厌的事情。
司以纯我从出生就在这个龙游城里。即使在这个工业污染相当严重的世界,龙游城的空气也是很舒服的。还好今天没有下雨,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铅笔盒上。他转身向窗外看去。司以纯看着窗外没有春意的景色,我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女孩因为下节课是体育课,所以早早去了操场,和朋友在操场上打篮球。司以纯我看到一个男生温柔地把篮球递给马尾女生,女生也同样温柔地对着男生笑了笑。这一切太美了,他想去上体育课,尽管他不会玩。他总觉得在这个平淡无奇的中学里,每天似乎都是一样的,急切地盼望着体育课,那里一周只有一个节日。但即使上了体育课,他也无所事事,因为他没有朋友,所以他就坐在操场上扣体育课的塑胶跑道。因为他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今天其实是他的十七岁生日。当他正在思考的时候,胖胖的地理老师敲了敲黑板,带着铃声进来了。
“同学们,大家好,我们来复习一下上节课的内容,张萌。我们居住的星球叫什么名字?”大家一片哗然,但谁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蓝星。”
“答案是正确的,司以纯。哪个文明提出了蔚蓝星的名字?”
“啊?老师,我...我不知道。”听了这话,大家都慌了。有人开始翻书,有人低头怕老师叫自己。
“你当然不知道,你不是在发呆就是在上课睡觉。我怎么知道?站一会儿,我怕你过一会儿又睡着了。苏和,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湛蓝之星”一词源于公元前10世纪的莫威洪萨尔文明。”苏河站起来推了推眼镜框。有些不满意的女生在她背后吐舌头,有的小声说:“成绩好很棒吗?"
苏赫其实和司以纯挺像的,她没有朋友,只不过她很冷,没人愿意做朋友。
“好,答案正确,坐下。你们这些低头翻书的,反省一下自己,下课不要上床尿尿,回家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接着谈地壳运动吧……”
胖胖的地理老师穿着胖胖的西装,剪了头。他用漂亮的字体在黑板上写了很长时间。他似乎忘记了司以纯还站着。司以纯我也不这么认为。对于他这样的学生来说,罚站更像是一种基本功。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苏赫,一个聪明漂亮,戴着眼镜的女孩,总是时不时地看着他。
“哎!你知道摩威洪萨尔人的预言吗?”
“魏帅·洪萨尔的预言?那是关于2012年世界末日的预言吗?怎么听地理老师说莫威·洪萨尔这么耳熟?这个名字太绕口了。”
“怎么会有世界末日呢?看窗外。天气晴朗。这看起来不像世界末日。”
“没错。比起太阳风暴,我更害怕僵尸。”“是啊,说起丧尸,你看过《生化危机》吗?特别好看!”
“对对对,爱丽丝很帅。粉粉。据说下一部会在今年年底上映。”
“真的吗?我很期待。”
司以纯向窗外望去,他发现那个扎马尾辫的女孩已经离开了篮球场。每当铃声响起,班级就变得嘈杂。他的胳膊蜷缩在桌子上,他想睡觉。他责怪自己昨晚玩电子游戏太久了。但就在他低头的时候,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扇了他一巴掌。
“哎!小虫,别睡了。看我爸给我买的新手机!新款iphone4s!”陈是一个拿着手机的又高又瘦的男人。
“啊?这...这不跟你的iphone4一样吗?”司以纯迷离睡眠的样子。“哪里一样?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这是最新款。里面有什么?好吧,反正你也不懂。去睡觉吧!”“哦,好吧。”
其实那时候的孩子,谁不想要一个抢眼的手机,但是司以纯,没人会买?在他的帆布包底,有一个300元的直板机连qq都没有,还是司以纯去年的生日礼物。司以纯的父亲告诉他,学生的主要目的是学习。没必要用这么好的手机,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就行了,但是除了他爸爸没人给他打电话发短信。
高一是一个比较悠闲的年纪。这些孩子刚刚从一层不成熟的青皮中退下来,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开始探索自己完全懵懂的成熟世界。
一觉醒来,司以纯咒骂自己又睡了,差点又睡了一上午的课。在试图让自己清醒后,他背着包气喘吁吁地跑到公交车站,为的是和马尾女孩坐同一辆公交车回家。公共汽车不长,但它们之间有很长的距离。拥挤的人群把女孩和她的好朋友挤到了后排。司以纯站在前排的他们奋力拉着扶手,周围的人推来推去。但他的眼睛也没闲着,时不时朝女孩的方向偷看。还好她当时戴着耳机在听歌,没有发现自己。女孩的名字叫尚嘉舒。从见到她的第一天起,她就扎着丽丽索索的马尾辫。她五官的精致,是诗句无法表达的。永远干净的白鞋和整洁但不臃肿的校服特别合适。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无数男生驻足欣赏。这样的女生当然和司以纯无关。他没有勇气上前搭讪,也不介意自己卑微猥琐的跟在她身后。他的谦逊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爸爸,我回来了!”司以纯穿上拖鞋。
“洗洗手,吃午饭。”爸爸穿上围裙,端上了熟食。
“过来吃饭,今天的课怎么样?老师有没有说你什么?”
“没有,一切正常。老师能说我什么?”
“别说了,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赚大钱。以后你爷爷和我的养老问题还得靠你来解决!”
“好的,爸爸。”
司以纯端着碗里的菜,内心很难受。如果我爸知道他上夜班的时候偷偷出去打游戏,会难过死的。
“晚自习后早点出来。我在校门口等你。我今晚就去马场找你爷爷,给你过生日。”
“好!”司以纯吃完饭回到房间,他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信息,还是一个陌生号码。奇怪的是,他打开它检查:
“你好,司以纯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但是你要好好听课。上课不能睡觉。哦,对了,我在你的桌子洞里放了一份礼物。记得检查一下。——来自你的好朋友何。”
“你在开玩笑吗?我没有任何朋友。”司以纯自言自语,他以为肯定有人取笑他,就没理会。我从小就是个没妈的孩子,身体还很虚弱。我被家属院的孩子欺负了。后来搬了家,上学的时候脾气也淡了,也不闯祸了,就好了。所以他从来没有朋友,除了爷爷和爸爸,也很少有人关心他的生日。
司以纯当他回到教室时,他已经忘记了那条短信。他把没装几本书的帆布包塞进书桌的洞里,却发现插不进去。他的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礼品盒。他不敢打开,赶紧塞进书包里打包。我很不安。真的有人送他礼物吗?
铃响时,语文老师拿着茶杯进来了。
“这两节课我们写一篇作文吧。第一节课加上上课时间一共50分钟。以李商隐的《锦瑟》为主题,写一篇800字的作文。作文格式不限,诗歌除外。第二节课应该在上课前交。班长,过来发作文纸。”语文老师把嘴里的茶吐回茶杯里。她搬了凳子,在讲桌旁坐下。她翘着二郎腿开始复习。她早上把它交到了办公室。下午,班主任把作业带回了班上。
司以纯看着班长苏和放在桌上的作文纸,他大笔一挥写了下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锦瑟有五十根弦,每一根都有一个青春的间隔。
圣人庄子白日做梦,蝴蝶蛊惑,帝王春心杜鹃啼。
大海里有泪水,蓝色的田野向太阳呼吸着它们的翡翠。
一个本应永远持续的时刻,却不知所措。"
50多个大字,加上题目,离老师要求的800字只差700字。这是他的写作风格。每次他都会先把题目材料完整的抄一遍。还在思考怎么写的同桌,看到他不懂司以纯的“手法”显然很惊讶,但仔细一看,却是轻蔑的看着他。
其实,司以纯构思了一个悲观的玄幻故事:一个在山里修行的老人,教李商隐精通四书五经,会弹织锦。长大后,李商隐娶了一位贵族小姐。慢慢地,他变得贪婪,忘记了那个教他学习和弹琴的老人。直到有一天他得知山贼抢劫杀害了老人,他才感到深深的心痛。当然,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回到山里,他才知道。我怀念和老人在一起的时光。
他胸有成竹地把作文交了上去,老师直到第二节课才看,只是说:“你先发吧,互评。”严肃点!”我继续拿出一本杂志,读了起来。
司以纯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篇苏赫的文章,于是认真看了起来。他不敢得罪班长。苏荷写了一个富婆通过锦瑟结识并同情落魄书生李商隐的浪漫爱情故事,但结局悲惨。司以纯乍一看这是什么?不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一条很烂的街上的故事吗?
然而,在复习的最后,语文老师却被苏荷版的《朱丽叶与罗密欧》深深吸引。她几乎感动得流泪,又喝了几口茶。相反,他称自己的文章是胡思乱想的恶产物,并没有正能量的流水账的意思。司以纯当然,我不介意老师的评价。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下课,语文老师不要再挑剔他的错别字了。
下午白天同学去拿盒饭,住校的同学要么回宿舍,要么去食堂,班里就剩他一个人。这时候他才敢偷偷打开黑匣子,里面装着索尼新款mp3和一块卡西欧男表。司以纯瞬间脸红到脖子粗,心跳加速,因为在那个浮华的年代,送表就是表白。
“你还喜欢这个礼物吗?”身后响起一个女生熟悉的声音,司以纯吓得差点把桌子吃了。她一转身,发现是苏大的班长苏和。
“嗯?”
“不,是我送的。短信也是我发的。我不敢相信你没有回我的信。你还喜欢这个礼物吗?”
“Xi...喜欢,谢谢!就是太贵了。”
“不客气,生日快乐。但我仍然有天赋。”苏河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纸。
“什么?”
“这是尚嘉树的手机号和qq号。我知道你喜欢她,你要吗?”
“啊?苏班长,你不能胡说八道。”司以纯就像有人揭开了藏在心里多年的谜团。
“我不是在胡说八道,但你得听听条件、礼物和这张纸条。只能选一个。”苏河突然盯着他的眼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纤细的腰肢低到几乎把脸贴在司以纯的脸上。司以纯腾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低下了头,不敢看苏河的眼睛。他脸红了。他不明白,平日里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班长怎么会变成这样?也许她被附身了。她此刻不戴眼镜,刘海也遮不住柔和的眉毛。谁能想到,这样一双丝滑的眼睛,竟然藏在过去普通的镜片下?司以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很快他冷静下来,仔细看了看周围,害怕是谁在捉弄自己。
“我...我一个都不会选。把礼物还给你。这太...太贵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书桌上,推给苏河。“哈哈哈,我开玩笑的。”苏河拍拍他的肩膀,他吓得浑身发抖。
“给你,拿着,给你买就是了。其实我们早就认识了。你只是不知道罢了。”
苏河把纸条放在桌上,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向那个受宠若惊的司以纯说道,“哦,对了,我听说那只是听说汤嘉树似乎爱上了...二年级篮球队队长。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哦,对了,是张·。祝你好运。”
司以纯爸爸的旧皮卡车在学校门口等他,准备带他去爷爷工作的马场。皮卡车后座有爸爸给儿子买的生日蛋糕。就在老人轻轻抚摸儿子的头时,手机里传来了女孩的短信。
“我希望你喜欢我给你的惊喜。Bug(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像他们说的,世界不到八个月就要毁灭了,你打算怎么度过余生?”
“她真的疯了”司以纯在心里诅咒着。他关了屏幕,不予理会。他把头靠在车窗上,静静地看着前车玻璃外月光下的树影。但是她说的早就认识是什么意思呢?真是个奇怪的女孩。我从没在高中之前见过她。司以纯我很努力地回忆着往事,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苏禾写的上佳书号的纸条。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措手不及,甚至觉得这可能是个骗局。
司以纯爷爷自从奶奶去世后,就一直住在马场的门房里。这位老人是个乐观主义者。平时他喜欢自己炒点小菜,叫上马场上的工友一起喝点小酒。他每天都活得很开心,养马也成了老人的全部,所以司以纯总觉得奶奶的离开对爷爷影响不大。司以纯有些马术技巧是小时候爷爷教给他的。像老头这样的资深饲养员,司以纯依然可以在赛马场获得昂贵的纯种马。“我的小马驹来了!”看起来很强壮的老人激动地拥抱着他的孙子。“你怎么还这么瘦?是你爸爸不给你做饭吗?我做不到。男人太瘦成不了大事!”“不,我爸爸做饭很好吃。”司以纯为爸爸正名。“是啊,你一个人养活自己不容易。就算不好吃也要多吃。”
“爸爸!他一天吃的还不如一只猫。”向老人诉苦。
“那可不行,纯素,你爸爸像你这个年纪,三碗饭少一点。来,我抄了几个好菜。你今天得多吃点!”
吃完饭,我和爸爸聊到十点。我爷爷坚持让我爸爸洗锅,带着我孙子去喂马。在去马场的路上,老人鬼鬼祟祟地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扁扁的盒子,递给司以纯说:“给你,别让你爸爸看见。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我替你试过了。”
“爷爷,这是什么?”有些灯光很暗司以纯看不清楚。
“使命召唤5是新的,但它是正版的!回家打开它,听到了吗?好,别让你爸爸看见!”“谢谢你,爷爷。”司以纯激动。
其实爷爷教了他除了教司以纯骑马之外的另一项“技能”,就是玩游戏。这一直是司以纯爸爸头疼的问题。就算孙子不好好学习,老人也会陪他玩游戏。
在爷爷家吃喝完,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为什么,司以纯看起来很累。他靠在副驾驶的车窗上,看着一路上迷幻的灯光从清晰到模糊。不知不觉,他睡着了。经过长途旅行回到家,他才被父亲叫醒。他跑到自己的房间,偷偷打开书包,拿出爷爷给他的装着游戏光盘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他看到里面除了一张游戏光盘,还塞了300块钱。但这可能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条短信:“Bug,你想好了吗?”
“想什么?”他回到了苏河。
"你想好剩下的八个月要做什么了吗?"
“吃,吃,喝,玩游戏,没别的。”